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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千禧畢業校友特輯】醉心研究化學合成藥物 吳濰龍一切由醣開始



醉心研究化學合成藥物
吳濰龍一切由醣開始

在英美兩地深造的吳濰龍(10聯合化學/14研究院化學哲學博士),認為在軟硬件上,中大的研究氛圍跟外地沒有兩樣,但在思維上卻大相逕庭,「香港學生精於答問題,任何科目也有標準答案,每個人考試也表現出色,這雖然並不是壞事,但不及外國學生喜歡提問、對每樣事情充滿好奇心的性格,如果本地學生能結合兩者,在科學研究上會有更好發展。」他更指出,近年科學界不斷湧現新的問題及實驗,挑戰那些存在已久的理論,「因此要緊記學過的未必是真,對所有事物存疑及提問,才是正確的科學方法。」

吳濰龍笑說在中大讀書時,實驗用的試管要自行清洗循環再用,但他打好根基,做實驗的功力不輸外國名校生。

吳濰龍(Billy)說選修化學的原因,源於兒時身體差,「時常患病要看醫生,年紀小小已覺得藥丸很神奇,這麼細小的東西,竟然可以藥到病除,長大後立志要貢獻於藥物研發。畢業後仍對中大充滿熱愛,因此回到中大工作,加入藥劑學院當助理教授,運用化學知識促進藥物研發,並回饋母校,感到無比榮幸。」學士畢業後留在中大讀研究院,最後一年獲得獎學金到美國麻省理工學院(MIT)進修,為的是突破研究樽頸,「我的畢業論文是用醣這款便宜又易買到的原材料,透過有機化學來合成抗糖尿病的藥物,誰知嘗試了很多次也不成功。當時開始翻閱前人的論文,發現有位MIT教授鑽研的金屬催化反應,有機會可應用於我的研究,於是寫信請他幫忙,他說可以親身指導一下,我便立即申請富布賴特(Fulbright Program)獎學金飛過去。一來為了畢業論文,另外從小到大聽到MIT、哈佛的大名,想親身去見識一下,他們與中大的研究氛圍有何不同之處。」

完成MIT之旅,吳校友回港寫畢業論文,幾個月之後去了牛津大學。「我在MIT時參與會議遇到一位牛津大學教授,跟他攀談後發現大家很夾得來,他建議我畢業後往牛津找他。結果我申請了裘槎基金會的獎學金,難得有機會出去見識,想學些香港未有人聽過或做過的範疇,我選擇了化學生物學的研究,希望可以將之帶回來。這也跟我的畢業論文有關,用醣來合成糖尿藥物,但我卻不知道藥物在身體的作用,正是化學生物學的範疇,因此在牛津時就把握機會多學一點。不過兩年後覺得還未夠,要真正研發藥物不能只局限於化學及生物學之上,又碰巧有哈佛醫學院的教授來牛津講學,我趁機找他傾談,成功獲聘為哈佛Dana-Farber癌症研究所的研究員,由化學跳到醫學領域,希望他朝有自己的實驗室時,能夠擁有最全面的技能。」

2015年在牛津大學時獲裘槎基金會邀請,前往德國出席林島諾貝爾獎論壇(Lindau Nobel laureate meeting),與80多名諾貝爾獎得主進行小組討論。

受成公明教授啟發 返中大工作
一心要走學術研究路線,完成所有研究及訓練後,Billy開始找工作,「對於是否留在歐美還是回港發展,並沒有想法,什麼地方有空缺就申請,結果收到來自美國、德國及中大的工作機會,最終選擇了中大,始終這是培育自己的地方,充滿家的感覺,回來就是將所學貢獻給屋企;尤其是記得在中大讀書時,系主任成公明教授對我的影響很大,他是香港少數從事小分子藥物研究的專家,啟發了我日後研究方向,畢業後大家保持聯繫亦師亦友,他也鼓勵我回來中大工作,剛巧成教授決定退休,我回來的感覺仿如一種承傳,繼承他的藥物研究工作。」

回來中大從事研究及教學工作,吳濰龍說研究主力分為兩方面,「一是在牛津學到的化學生物學,透過合成小分子探針(chemical probe),它會像探子走入細胞中觀察狀況後,再匯報給研究員。因為在顯微鏡之下,並不會知道細胞發生什麼化學反應、當中的蛋白質如何交流,但小分子探針能夠釋放螢光,透過追蹤螢光便能預估中間發生了什麼事情,特別是個人研究主軸是醣化學,用此方法可以得知醣分子(mono-saccharides)在細胞中的反應;目前科學界對DNA及蛋白質的研究較多,反而對醣分子的認識十分少,因為醣的結構不似DNA只有ATCG四種核酸序列,千變萬化異常複雜,研究難度十分高,挑戰性極大,或許因此其他人避開,讓我有較大機會找到新發現。」

與成公明教授(左一)亦師亦友,啟發吳校友走上藥物研究之路。

研究銀杏內 酯治療腦退化症
至於另一面研究是集中在藥物研發方面,吳校友表示當中覆蓋了傳染病、癌症及神經退行性(neurodegenerative)的疾病,「我們跟傳統醫學院的研究方向有點不同,他們可能會先選擇某類型疾病,然後發掘不同方法來治療該疾病,但我出身於化學生物學,對藥物的化學結構較感興趣,因此會將方向調轉,看看某些化學分子可以對付什麼疾病。」他以現時化療常用藥物紫杉醇為例,本身是來自太平洋紫杉樹的天然產物,它存在毒性,化學家可以修飾它的化學結構,將不好的部分移走,然後優化好的部分,「採取的是進化角度,例如我自己研究以銀杏內酯(bilobalide)治療腦退化症,會先合成100個銀杏的類似物,然後篩選出10個表現最佳的,發掘這10個類似物的共通點,再將之放大並合成新的100個類似物,然後再度篩選;通過這樣不斷試錯及進化,力量是很強大的。人類對大自然的了解實在是太少,不可能一下子由零開始設計出來,反而要向大自然學習,讓它告訴我們什麼是好,有點似生物學中物競天擇的原理。」

蓋茨基金會頒發200萬作研究費用
2022年Billy獲選為世界經濟論壇(World Economic Forum)的2022年度全球青年領袖,是該屆唯一獲選港人;去年10月他與研究團隊獲得了比爾及梅琳達.蓋茨基金會(Bill & Melinda Gates Foundation)頒發的二百萬港元研究資助,用作研發核苷類藥物(nucleoside analog),未來25年內若然有大型疫症重臨,假設也有藥物可以應對。研究成果屢獲認可,但他強調成功沒有捷徑,「外間的人見到我的履歷,以為很成功,實質上背後的失敗履歷(CV of failure)更長!每次申請獎學金,是失敗了無數次才有一次成功,跟科學研究一樣,也是通過多番嘗試來進化,在錯誤中學習。香港社會普遍很怕犯錯,標籤了犯錯就是壞事,但換個角度來看,1,000次失敗等於找到1,000個不可行的方法,只要錯誤不是致命的,其實一點也不可怕,希望師弟師妹明白這一點。」

Billy(左一)在中大研讀博士課程時,獲沈祖堯校長(右一)邀請到他的家中晚宴,與楊振寧教授(右二)對話。

吳濰龍小檔案

  • 2010年‧香港中文大學理學士
  • 2014年‧香港中文大學化學哲學博士
  • 2014年‧美國麻省理工富布賴特學者
  • 2014年‧英國牛津大學裘槎基金會博士後研究員
  • 2016年‧美國哈佛醫學院Dana-Farber癌症研究所研究員
  • 2019年‧香港中文大學藥劑學院助理教授
  • 2022年‧世界經濟論壇全球青年領袖

訪問原文:《中大校友》季刊第一百一十七期.中大校友事務處 202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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